“凯尔希，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平时面瘫而已。没想到，你是个彻彻底底的魔鬼！”

一沓白纸被博士愤怒地甩在了名为“凯尔希”女士的脸上。博士怒目圆睁地瞪着凯尔希，嘴角也因为极度的气愤时不时地抽搐着。

(资料图片)

凯尔希是博士的上司，是整个药物研发组的组长。博士这样的无礼举动在外人看来完全是在葬送自己的前程。毕竟，就算你的领导人过错再大你也不能当面指着ta的鼻子痛斥。

凯尔希并没有因博士的行为而恼怒。相反，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涨红了脸的博士。翠绿的眸子没有展现任何的情绪，就好像博士并没有斥责她，只是像往常一样和她打了声招呼一样。

“博士，你要知道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给你下达任务。无论你是否同意，这个女孩会成为脊灰新药的试验者的结果不会改变，只是在途径上会有不同罢了。”

“哈哈……凯尔希，你是不是岁数大了脑袋也不好使了？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药物临床试验者完全是自愿的，而且试验者有权利知道所有潜在的副作用。这个任务我不可能接受，就这样吧凯尔希研究员，再见！”

博士转身向着凯尔希办公室的门走去，打开门那一刹那，黑漆漆的枪口赫然抵在了博士的胸口上。

博士顿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原本以为凯尔希只是平日里冷漠了些，万万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一步。

“哎呀呀，别急着走嘛博士，任务条件谈不拢是可以商量的，对吧。”

W戏谑的声音回荡在了办公室里。博士一步步地退回了办公室，W则一步步紧贴上去，枪口紧紧地贴着博士的胸口，未曾离开过一公分。

一旁静观的凯尔希终于有了动静，她面无表情地走向了两人：

“把枪先放下，W。他不是一个傻子，我相信博士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W收到了凯尔希的命令后将手枪转了两圈收回了腰带，并顺手把博士打开的门重新关好。

“凯尔希，你是想拿生命来威胁我是吗？”

博士算是明白了凯尔希的决心，如果不答应她，她虽不至于要自己的命但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博士，你知道的，罗德岛今年的工作指标远远没有达到殿下的要求。这个女孩对我们而言意义重大，你我现在是一条战壕的士兵，内讧可对我们两人，对我们的团队没有任何好处。”

“我想这不是你能泯灭人性的理由。你知道这个药人体服用了会有什么副作用甚至是无法挽救的危害吗？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在之前的动物实验上或多或少已经展现了不稳定性。丽兹她想不想参与完全是自愿，而你却要让我做什么？去欺骗吗？去利用一个孤独女孩的弱点欺骗她，欺骗她说这个药物没有副作用，让她在受蒙蔽的状态下成为你的小白鼠！她这根本不是自愿，而是被迫，被迫你懂吗？！”

博士爆发了这一段话后脑袋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如果知道最后的临床试验会是这样的悲剧他死也不会参加项目。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是要让你去骗她，去利用她，无论你是用暴力让她屈服，用甜言蜜语让她迷失心智，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只是最终她同意的结果。”

凯尔希冰冷的语气让博士跌入了万丈深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卡兹戴尔大学作为这个国家最知名的高等学府，光鲜亮丽的背后是这样的阴暗。

“为什么？为什么？凯尔希……难道你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

博士感觉喉咙变得哽咽又酸楚，眼眶中也充盈起发烫的泪水。

“博士……我很能理解你为他人着想的心灵。但我们的项目已经到了要收尾的阶段，我们现在急需一些十分合适的试验者。这个女孩无疑是最好的试验品：成年人，身体娇弱，又是学校的在读博士，比起社会上的人士，我们可以更好地观测追踪她对药物的反应。特蕾西娅殿下可是一直看重罗德岛的科研成果。我想，你也不想让殿下失望吧，卡兹戴尔百年一遇的‘生化天才’。”

凯尔希全然不顾博士的泪流成河，只是冰冷地说着自己想说的。

博士看着低头看着办公桌上的信息档案，丽兹的金黄色眸子是那样的澄澈，不掺杂一丝杂质。只是，这样的一只纯洁小夜莺却要被自己玷污被别人安排命运，愧疚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穿了博士的心。

“对不起，我有罪……我对不起你……”

“扑通”一声，博士跪倒在桌前，泣不成声又不停地道歉。

……

“好，同学们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来开始今天的实验课。”

博士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讲着这节有机合成的实验原理，丽兹则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安静地听着他给学生授课。

她做梦也没能想到这个兜帽乖男居然是可以带本科生上实验课的实验师。

博士的讲课在丽兹眼中简直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着课件硬生生地“读”，而是真真正正的“讲”。

张弛有度，收放自如。博士总能在学生感兴趣的部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活跃课堂气氛；在大家索然无味时又能换着花样讲述知识让每个学生都听懂。

丽兹很惊讶，明明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年龄的他，居然有这般精湛的讲课技艺。算下来，这是丽兹本科毕业的第四个年头了，她却感觉这一堂给本科生讲述的实验课比她三年研究生上过的每一堂课都精彩。

“好了，讲述的内容就到这里了，现在就到了同学们自己动手的时间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及时问老师，一定注意实验安全，这些实验仪器都不贵，不小心损坏了也没关系，但小心不要划伤自己。”

博士讲述完了授课内容，接下来是学生自己动手的时间。两两一组做实验的情形让丽兹回想起了多年起自己刚入大学时，第一次的化学实验课也是这样，和闪灵组队完成的。

那时的她因为身体不便，只能帮闪灵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大部分的实验步骤都是靠闪灵完成的。如今，闪灵选择了在原来的学校读博，而自己选择了卡兹戴尔大学。

这里的教育资源比丽兹原先的学校确实丰富，但她也没有了唯一朋友的陪伴……丽兹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若是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自己还会选择来这里吗？

“想什么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出神。”

丽兹的神思回到现实时，博士早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看她想得出神的样子，博士莫名感觉到一丝滑稽。

“啊？没什么没什么，先生您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这所学校的老师，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丽兹微笑着回答了博士，在她眼中这个男人似乎与之前的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哈哈，也就那样吧。算起来我应该和你一般年龄，我本科只读了两年，硕士、博士研究生读了三年，之后又参加了一年的培训就留校了。今年是我工作的第二年。”

丽兹听完他的话嘴唇不知不觉地变成了“O”型。这哪是正常人的水平啊，这简直是天才。回想起这个男人前些日子令她不悦的行为，丽兹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欸，小心！”

突然，有个冒失的学生不小心打碎了温度计，顷刻间，地上出现了一小滩水银。

面对突发情况，博士像个熟练的老手，马上取来了硫粉撒在了水银上，避免了学生受到伤害。

打碎器械的学生心虚地看着博士，其他学生投来的目光让他的脸颊有种灼烧的炽热感。

博士连忙对学生们说；“没事没事，老师已经处理好了，同学们你们继续，早点做完可以早点下课。”

很快，其他人不再关注这个做错事的学生，继续低头忙起了自己的实验。

“没事的，下次小心一些，别让自己受伤了。”

那个学生听了博士的话后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在博士的安慰下再次拿起了仪器，这次他明显小心了许多……

经过的一切丽兹都看在了眼里，她的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看来，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了解……

“好了，这节课同学们任务完成得都不错，我们下课。对药物化学感兴趣的同学以后可以报考老师的研究生。”

学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实验室，但博士却不走，他还要处理地上留下的残留物。

夜莺则在一旁看着博士忙活。她提出了帮忙，但博士却说这点小事没必要她费心。

“先生，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能让我知道您的名字吗？”

丽兹不得不承认，她开始对这个人感兴趣了。

“名字吗……我好像忘记了。”博士思索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

这一句话让丽兹的三观再次崩塌——他是大脑里存储了太多知识把自己的名字都忽略了吗？！

“不过，名字起得再好也终究是个代号吧，我的同事都叫我‘博士’，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博士’吗？”

丽兹十分不解，拿学位当名字她还是头一次见。

“那博士先生，我叫丽兹。目前博士一年在读，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这一次，是丽兹提出的请求……

“……当然。”

博士对眼前的女孩微微一笑。但，心虚的他终究没敢正对那双金黄的眸子。

——未完待续